咕咕咕

《药婶 有匪》(上)

乙女向 药研x婶
企划文  @Taleland企划

含部分血腥表现注意避雷
婶婶私设为传说中羽人注意避雷
OOC注意避雷
以上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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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有些故事注定只能落笔于话本,不上高堂,却由吟游诗人传唱四方。




【壹】
    那时药研还是宫中最小的皇子,父皇慈爱母妃温柔,哥哥们担得起守卫一方的重担,姐姐们也窈窕,有时在御花园见了,无不是衣带飘飘移步带香,就连讲授课业的夫子也温文尔雅博学多识,硬是能领着坐都坐不住年纪的小皇子在书房消磨日头,之乎者也还乐在其中。
    他那时以为世界就是他所见的样子,以为元日时梁柱上悬挂的红绫和初雪日枝头幽香的纸花一样都是自然规律,以为典籍中所言的美德便是人世本相,直到一日捡了护卫和宫女没留意的间隙从宫墙翻出去,混进人流随着出了一二里,才算真的入了世。


    说来好笑,仙人般的小皇子入世不过是为了一套煎饼——走饿了想找吃的正碰上旁边卖煎饼的小贩吆喝,想买却不知如何下手,旁边女孩抢了一套来递给他,然后拉着手一起狂奔过大街小巷,杂七杂八糖葫芦驴打滚糖糕又抢了一堆,拉起裙子下摆兜着。
    “你,你怎的这样?”从来没见过这阵势的药研气的涨红了脸,拿着煎饼的手抖啊抖几乎要捏不住,“圣人说君子哪怕身处困境也要注重礼仪,何况怎能与盗者为伍…”
    “你不吃?”女孩眨眼,蹲在路沿上盯着药研看了会儿,伸出手翘着手指搁煎饼里面挑薄脆吃,末了还不忘往他衣襟上落个油手印,纹路还偏偏分明的连是个箕还是个谷都看的清——明显是故意的。药研盯着她看的心里一堵,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自个儿低了头咬煎饼里的菜叶,热气和酱汁的香气熏得刚刚恢复白净的脸又红起来。等他吃完了,女孩儿才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站起来,“走?”
    药研吃完了偷来的煎饼世界观还在崩塌,这会儿被她毫不在意的态度气的像只鼓起来的河豚,就蹲路沿上不动了。
    “书中没讲过你这样的人,圣人说当知廉耻和礼仪…”
    “圣人?”女孩叼着驴打滚,声音被噎的含混,“圣人不息…唔,大盗不止。”
    “怎么能把圣人和大盗相提并论?!”
    “那小公子熟读圣贤,之前可知这民生?!”
    得了,药研回不了嘴了,一是没话说,二是塞过来的驴打滚硌的嗓子痛,他废了好大劲才把那块驴打滚咽了下去,几乎是翻白眼再问女孩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
    “君子不受嗟来之食,你这样叫算什么?”
    “那…可否请教姑娘名姓?”
    “别,看小公子也过了男女大防的年纪,圣人曰过男女有别。”
    这次药研是真的翻白眼了,翻了一半被眼疾手快公报私仇的掐了人中疼的直接跳起来,才听女孩说“月退”。
    “月小姐…”
    “得得得,小公子赶紧闭嘴吧”,月退耸肩,抬手往药研肩膀一拍一勾,熟练的往大道上拐,“走,找地方坐会儿。”




【贰】
    所以说这就是前因后果了,药研之前的世界观崩塌的差不多了不说,这会儿还被压在了赌桌上听月退在边儿上和人讨价还价。
    “你看啊,这小公子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富户偷跑出来的”,月退坐在桌案上,双腿悬空触不到地一下下晃,“寻到主家儿了送回去肯定有重酬啊,这生意不亏。”
    “不亏怎么不见你自己送去换酬金呢?”
    “那不是年纪太小嘛,何况我这无家的,万一被迷晕了收进去做未来媳妇再出不来不就亏大了?”
    药研感觉自己嘴角有些抽筋,抽了没一会儿,月退和那几个大汉讲好了价钱,拉着他上桌。


    “所以你卖了我多钱?”
    嘴角还在抽筋,药研甚至感觉自己脑仁儿都痛起来了,却当着众人不好发作只能压低声音在月退耳边问,被伸出来的一个巴掌大发了。
    “五十万两?”月退挑眉看了他一眼,移回目光继续看摇骰子的人,药研心知五十万两无望,咬着后槽牙自降身价,“五万两?”
    月退视线都不带转的继续摇头,捏起茶盅吹开浮沫抿了口,药研继续降价,“五千两?”
    “猜的合适点,我又不是拨浪鼓”,这次月退不摇头了,分了心掰着手指数,数了三根手指出来,“你这样猜我还得再摇三次头。”
    “五百,五十,五…”药研也在算,算完了沉默,半晌决定挣扎挣扎,“五两黄金?”
    “现实点,白银。”
    受打击的药研往下一趴,上半身在赌桌上瘫着了,对面的大汉见货物状态变了忙指着跳起来喊,被月退一个白眼过去。
    “小少爷听说自己就值五两白银受打击了,要不涨涨价,五两黄金怎么样?”
    “得了,少废话的,大还是小!”
    手里捏着的茶盅往桌面上一落,月退笑吟吟开口——“小。”
    揭开来三个“一”,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月退站起来收拢桌上财物那叫个手脚麻利,全都捞进裙子里,下摆鼓鼓囊囊。




【叁】
    又在跑了,还是在大街小巷的人群间狂奔,街景都看的有些眼熟。
    “咱们…咱们早晨是不是才跑过这里?”
    药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挤出句问话来,没等来个回答,倒是被拽着强制性转了个弯,又找了个洞一脚踢进去,月退紧随其后也钻进来。
    “怎,怎么还钻狗…唔…”
    药研盯着那个洞后知后觉羞红脸,话说了一半被捂住嘴往深处拖,半途碰掉谁晾着的红绫遮了二人全身——外面找寻的人骂骂咧咧,围着转了几圈没寻到路径,杀猪的刀往墙上泄愤似的砍几下也就走远了。月退听着声音渐渐小下去了把头顶红绫一掀,吐着舌头念叨句,“赌得起输不起,羞羞羞”。
    本来还想说说月退的药研又想了想,觉得似乎她说的也没什么毛病,干脆收掉说教的心另换了个话头。
    “月退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生活必备技能…仰止城这么大,我总得想办法活下去不是?”月退拍着身上的灰,抬头看天空像是苦了声,再低头往裙摆里伸手一抓抓出一大把东西来往药研怀里塞,“行了,所得三七分,天色不早,小公子快回家吧…”
    哪里的集会散场了,突然多起来的人流水似的横亘在二人间,药研还想伸手挽留下,再定睛看已没了月退的身影,只有夕阳西下,半边天空被染得通红。


    “苏夫子,这天下是怎样呢?”早课开始时天色也总不过蒙蒙亮,药研抱着暖炉发呆,视线停留在远方,“并不如典籍般,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那是怎般?”
    “鸡鸣狗盗,远非君子所为。”
    “非君子所为也未尝不君子,小殿下莫得偏颇了”,夫子唇角勾勾,声线还是温柔,“得治大者不必拘于小。”
    “药研懂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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